物华休

岁既晏兮孰华予?

【姑苏亲情向】明月照我(55)

  • 摸鱼短更一发√(我怎么就是忍不住这手呢.jpg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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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篇二五】表里俱澄澈(2)




  蓝枢叩响寒室门扉时已是夜深。晴夜里明月皎皎,他仰头望去,见参宿三星连出一道惹人眼目的亮线来,而商星早坠下天幕。参商不相见。


  转而又想起数日前学过的天文之法。商星,又作心宿,其间又以心宿二为最明,一名作大火。七月时天气转凉,薄暮即能见大火自西而落,故名“七月流火”。


  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。而今早到了该加冬衣的时候。他仍穿着日间赴丧的麻衣,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颤,自觉今日比及昨日似是又冷了些。


  听里间应过一声,少年方提了银壶,推门而入。


  寒室得一“寒”字,竟当真是冷,与外面几无分别。夜已深了,却只有案上一只雁足灯亮着。蓝曦臣换了身常服,仍是素白,一眼望去,与披麻也无分别。


  见少年进来,他不抬头,依然是自己与自己下六博。


  行棋前本需掷筹,六枚竹筹正涂黑,反涂白,掷出一回,其间有白筹几枚,便行几步棋。蓝曦臣却不掷筹,只行棋,方寸间左右搏杀。左右棋子各六,一枚枭棋为首,又有五枚散棋在左右。枭散形状一般,只以点朱作区分。


  心下好奇,蓝枢忍不住道:“家主为何不掷筹?”


  右方行棋毕,蓝曦臣换了左方行棋。“筹在我心。”


  观棋不语,蓝枢默默看了许久,终于见他又拈起一枚枭棋。一点殷殷的红在指间,将落未落,仿佛新血。


  忽而一声清响,那枚枭棋竟是落回了原处。蓝曦臣淡淡道:“有事便说,看我作甚。”


  雁足灯并不如何亮,照不明一室,只照得明他。蓝枢眼见那张脸微微一抬,真真正正的明珠在案,满室生辉。一时间竟是不及思索,张口便应:“家主好看。”


  我在说什么。片刻后神识方回,蓝枢恨不得给自己下一道禁言。


  “无礼。”蓝曦臣道。


  他有意静了片刻,不再发话。见少年低头垂眼,面上耳根全红了,几乎要寻道地缝钻进去,方悠悠然道:“我同含光君一般模样。数日里玉衡对着忘机,竟是还没看够?”


  “……家主。”抬了大袖掩面,蓝枢几欲夺门而逃,“蓝枢安敢不敬如此!”


  蓝曦臣不错眼地看了人片刻,终是微微一笑:“讲正事。”


  好容易等来这句,少年终于大松一口气,提了银壶凑到案前,却见案上盏子里还余着残茶,入手冷如冰,不知放了多久。


  寒室阶前秋兰丛生,他将那点冷茶全喂了兰草,终于给人新斟一盏。蓝曦臣坐在案后不动,似是看棋,又似看他。直至袅袅热气起于眼下,方道:“何物。”


  “桃汤。”蓝枢应道,见人微微皱眉,似是不解,忙又道,“竹叶十两,桃白皮四两,加水三斗煮沸。竹清素内虚,桃能辟邪物,一并作饮,可除体内浊滓秽气。长桑君道,今日众人招魂送灵,还是都饮些为好。”


  少年并未尽言,却不妨着蓝曦臣知人意思。蓝洵已去,而他今日毁亡者庭间桃,入亡者居,着亡者衣,招亡者魂,又问亡灵。倘说死气,他该是沾最多的。此下听闻驱邪,却只觉倦惫,淡淡道:“无妨。倘是去者有怨,自来寻我。我造的事,避着做甚?”


  蓝枢一时竟无言相对。见蓝曦臣重新执了一方枭棋,依旧不掷筹,径自行去数步。只闻一声清响,棋子交击,另一方枭棋倒伏。


  枭棋没,则由一枚散棋进而为枭,如此相传,直至一方六枚棋子尽被对方吞没。


  明白的拒饮之意。少年心下发颤,却不敢劝,只怯怯道:“……泽芜君。”


  案后人换了一方行棋,不再抬头。“含光君今日碰过尸身,去给静室送些。”


  他低头应了,在原处又默默立过片刻,终是提了银壶,退步出去。门扉将闭时却又听得一句。


  “倘他药食不进,便依你们医者的法子,给人灌进去。” 


TBC.



  • 过于混更而不敢骚扰美人,但还是……云深不知处禁止不给妇女留评论,嘤

  • 滚了滚了,真的滚了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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