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华休

岁既晏兮孰华予?

【姑苏亲情向】三尺水(大纲体)



Summary:小北斗和湛掰掉√

key words:爹,养崽,搞美人

 


 

长桑君蓝栩闭关,不出几年就忧愤而死,绝书“上惭沧浪之天,下愧黄口小儿”。长辈去世是在飞雪的冬天,彼时湛在外夜猎,涣以信鸟告知,并说,倘是想回,便来见一面。倘是不想回,不回也罢。


蓝栩平常养小北斗,算是爹了。他没有和小北斗特意说过什么湛当年在不夜天的事情,但他去世的时候,小北斗已经不是《明月》里十来岁的少年了,他知道蓝栩的死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湛造下的,脱不开干系。成长版小北斗在心中对湛是有硌应在的,已经在存心避开湛。蓝栩尚在时这硌应仅限于硌应,蓝栩去世,直接导致了他对湛的怨恨。


湛千里奔丧,山门前小北斗仗剑对他。一个微妙的报应,他曾经拿刀剑对着长辈,就会有晚辈拿刀剑对他。


并无谋害之心地教一个孩子足够杀人的剑,而他日后对你刀剑相向。那一瞬的惊痛,失望,不可置信。


小北斗拒绝湛为长桑君赴丧守灵。他们在山门前开打,剑气扬起漫天雪尘。小北斗节节进逼,湛不想伤他,避尘剑不出鞘,他只是回避。他无颜对这孩子动剑。


最后小北斗一剑过来,他本来能避,一恍神间竟没有避,好在剑锋割裂衣衫的刹那,他忽而醒神,一道诀重重打在对方长剑剑脊上。长剑击飞,落入堆雪。小北斗也重重跪倒在湛面前,忽而放声大哭。


湛静静站在他面前,不收剑,也不说话。他无话可说,只听面前少年质问如泣血,问他当年如何能做出那样的事。


最后小北斗咬牙道,蓝枢此生最悔最恨之事,便是那一日求长桑君救人!


他仍是沉默。无话可说,无可辩驳。


之后他从跪地的少年身边走了过去,进入山门。小北斗确然拦不住他。

 



三日发丧,他在规训石前长跪三日。后来涣看不下去,想去劝人。老蓝说,他愿意守,便随他去。涣还想再说,老蓝道,让他自己心里过得去。他当年做了那事,今日就得背这业。


涣夜里在高处看湛,看白衣伏在石壁前,然后听到远远的落照台上有琴声。


老蓝的琴。作一曲《园有桃》。知交密友,又去一人。


园有桃,其实之肴。心之忧矣,我歌且谣。不知我者,谓我士也骄!

园有枣,其实之棘。不知我者,谓我士也罔极!

彼人是哉,子曰何其?心之忧矣,其谁知之?其谁知之,盖亦勿思!


涣听了许久,然后和而吹箫。作《蜉蝣》。人命如蜉蝣(aka去就去了罢也不能怎么办啊


蜉蝣之羽,衣裳楚楚。心之忧矣,于我归处。

蜉蝣掘阅,麻衣如雪。心之忧矣,于我归说。

 



关于蓝栩的去世,湛也是极其郁结于心的。他想到自己从洛阳胡寺回来的那一次(见《行行》),在药舍里见到蓝栩,本以为长辈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松动是因着小北斗,却不知那实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。


最后一日他从规训石那里下来,涣在山径上等他,并主动邀他喝酒。饮酒的潜台词便是放纵,涣说我知你处有酒,如果忘机想饮酒,也未尝不可。


他给湛倒了一杯,又为自己添了杯白水,说你我总得有一人是清醒的。忘机想醉便醉罢,今夜我是醒着的。


饮酒旧事在前,湛说,本当兄长会说我不知天高地厚。


涣笑道,那我便问忘机,自己知道么?


湛没有答他,只是自斟自饮。他喝得并不快,面上也看不出酒意。直到最后一坛都饮尽,将盏子往案角啪地一掷,方道,我实不知青天高,黄地厚。只觉月寒日暖,枉煎人寿!


涣被他动静惊了一下,觉着此人已经有醉的征兆了,也不计较,叹了口气,说,你才多大年纪,就已经觉得煎熬了?


湛接着说,倘使当真有那司命的神君,我将斩其足嚼其肉!自然老者不死,少者不哭!


涣接着不和他计较,只笑道,好啊,阿湛。然后又道,但你知道没有啊。所以这世间诸人,连同你我,都只能老,只能死,只能哭。




深知他酒品并不甚好,涣已经预备好他还会再搞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了,却不想湛居然再没有做什么,就伏案睡去。


涣让他饮酒的本意是想激一激他情绪,也散散寒气,否则长跪雪地又心神郁结,人肯定受不住。湛昏沉间和家主说的最后一句是,莫罚玉衡。

 

“我将报之,如报父仇”,小北斗言出必践🈶。而湛当时没有拔剑,因为一拔剑就是敲准了小北斗有敌意,那这孩子是真别想在云深不知处待下去了,同室操戈🈶,前面自己的戒鞭,蓝翬的鞭杀,蓝洵的挫骨扬灰死不得归,蓝翾的弃尸荒野,无数前车之鉴等着他。所以他宁愿被孩子伤,都不会还手。


湛之前为他铺过很多路,教他剑,带他去夜猎,去清谈,将自己的位置换给他让他跻身龙门,闯出玄门第一道名声,鼓励他去争青魁。而少年最后对这些弃之如敝履。


未尝不是另一种骨气。


他早知对湛举剑是什么后果。

 



长桑君丧仪毕后,小北斗便被拘囚在莲座下。景仪为他求情,也一并被关了禁闭。最后只有追崽去看小北斗,同他说景仪求情的事情。小北斗问,家主是如何罚的?追崽说,笞五十,禁闭半月。小北斗闻言松了口气,说,那就好,应是打不坏他。


追崽说,我没有。


他看着小北斗,说,清闻师兄和景仪都为你求情了。我没有。


小北斗抬头看他,神情很平静,没有什么愤恨神色,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,说,那就好。


你千万,千万不要说话。一句话都不要说。不要为我说。


他说,含光君那样待你,我今日伤他,倘你反倒向着我,含光君得多难过啊。

 

之后小北斗又问,含光君如何。追崽哽咽着答他,泽芜君昨夜一宿没睡。


倒不是说小北斗山门前真的伤到了湛,他于剑一门尚不能敌教他的人。主要还是湛的心理负罪,外加不饮不食跪灵数日,再度招惹出旧伤。追崽还要再说,却听有人低低唤了声,思追。


湛站在用作暗门的莲瓣旁,静静看了他们片刻,然后走了进去。行为神态都与寻常无异。


追崽被他丢出门外,接受涣的洗礼(?

 

      竟是蓝曦臣。

  玄门大家本就宗务繁多,加之近来族中长辈过世,和子弟当众剑向蓝忘机两桩事,其间种种,无一不需家主亲自过眼。他本该在寒室的,而不是在这拘禁地。

  思追垂首道:“泽芜君。”

  蓝曦臣看了他片刻,道:“随我来。”

  本以为是要自己做什么事,不想蓝曦臣走出佛窟便停了下来。他不知是何意,也不敢问,只得静静站着。

  姑苏蓝氏家主面上并无笑意,也不言语,只看着他,似是在等他先讲。他不笑时眉目微沉,自然一种威仪,甚至较蓝忘机更胜。思追不敢抬眼看他,只低低道:“蓝愿知错。”

  蓝曦臣不置可否,淡淡道:“讲你的。”

  思追一咬牙,道:“禁闭者,每日饮食之外,不得有往来。方才是我……我先同玉衡师兄讲了话。蓝愿破禁在先,实不关玉衡兄事。听凭家主责罚,心下无怨。”

  良久的静默。蓝曦臣微微一叹,抬手揉了揉额角:“还有么。”

  他面上不见喜愠,只有些淡淡的疲惫。越是如此,思追心下越乱,下意识地去看他,想在人面上寻出些方向来。不想却听蓝曦臣道:“不要揣摩我。”

  登时透了一身冷汗,思追颤声道:“蓝愿……不敢。”

  蓝曦臣道:“我是要你想说的,不是要你觉得我想听到的。言发于心出于口便可。”言及此却很轻地笑了一下,是夜里思追第一回见他笑,“再者,你也料不准我。”

  满手湿凉,他无声地攥紧了衣摆。微微张了张口,似是想说什么,最后还是咽了回去。

  “好,既是无话,那我便来问了。”蓝曦臣道,“白日里你为什么不说话。”

  思追低着头,不敢看他,也不答话。

  蓝曦臣道:“为玉衡求情也好,向着忘机也好,我都能大致知其因由。但你那时候为何不说话。”

  话问得寻常,毫无逼人之意,只像是平日里问起子弟门生的修习。思追眼里却已蒙了一层泪,只是哽咽,说不出话。

  蓝曦臣看着他哭,并不拦阻,只接着道:“倘不是在此处见着你,我几乎要真当你是不敢了。”微微一顿,沉了声气,“不敢行事。”

  

 


云深皇帝上线。


然后涣说,景仪今日行得莽撞?是。他没想过倘是在场的不是我和忘机,又或倘我二人心下没有他,得给自己招来什么祸患。他年纪尚小。但他敢去做,哪怕迎着家主。你得敢去行事。


“你可以行得莽撞行得不周,甚至行得大逆,可以行前不决行后哀悔,只独不能躲,不能作没看见,作不知情,不能什么都不做!倘是寻常世间人倒也罢了,作我姑苏蓝家子,你只独不能什么都不做!常人不敢说的话我等去说,不敢起的事我等去起,不敢担的罪我等来担,不敢流的血我等去流!”


追崽直接跪了。涣哥缓了一下语气,说,你此时能见我,先前又答那样话,倒也算不得不敢做。然后稍稍歪了一下头,思忖片刻,道,你只是……有些怕我。


看追崽默然,他叹了口气,说,有些时候,你也不能太怕我。


“我向来敬极你含光君,便是因着他比我敢做。”

 



后来涣和追崽就在外面站着,见湛出来,涣终于叹道,放心了?湛低低应了一声,涣便伸手去扶他。湛没有拒绝,他其实真的几乎走不了路,先前在小北斗面前全靠硬撑。但因为追崽也在,所以他也只是让涣扶了一下。


他走得很慢。追崽特别担心害怕,几乎一直贴着他的腿走路,湛也赶不走他。走过片刻,湛忽然踉跄了一下,紧接着就被涣扶住,让他靠石灯倚着。湛此时已经晕得天旋地转,只一动作就要倒,但人还有意识,只和涣说,让我缓缓,别动我。


涣敏锐地觉出他可能不行,和追崽说,唤医修到我寒室,就说含光君旧伤发作。


之后追崽和清闻到得更早,在寒室燃了火笼。近一刻后,涣方踏一地雪泥进来,衣裾上全是雪,进室内被热气一蒸,都化成泥水。他是把湛抱进屋子的,怀里人已经失了意识,玉簪落去,黑发散了一身。涣雪白衣襟前全是血迹。

 


纲不动了,先tbc……




  • 乌乌虽然是大纲体但或许还可以涌有一些可爱评论吗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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