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华休

岁既晏兮孰华予?

【姑苏亲情向】明月照我(3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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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篇一五】谁谓河广




      他自然不会去堕河。


  蓝曦臣大略想了一回,姑苏蓝氏的家主,先祖蓝安出世圆寂;至青蘅君,则是战伤身亡;前者情而后者烈,在后人记述里都堪留一笔。轮到他身上,倘是当真堕河而死,姑苏蓝氏中人该再无颜去见那玄门纪事。


  船妇见他形容怔然,问道:“小郎君心下有事?”


  云深不知处雅正为训,蓝曦臣平日自是惯讲雅言的。此下却留了神,辨出这船妇口音是本地,便也同人讲姑苏俗话。只是他先前一直想着那“堕河而死,将奈公何”的调子,经人这一问,一时竟不及回转,开口道:“我怕淹死。”


  话音甫落,不想肩上竟应了重重一击。他本就力乏,又是倚船舷而坐,这一下竟没能稳住身子,当即栽进了江水里。


  姑苏是水乡,河渠纵横。蓝曦臣自幼在此长大,虽是玄门公子,不至需以泅水为生,倒也并非不通水性。只是幽囚数日后手脚虚软,一连呛了几口水,才挣扎着浮出水面。


  那船妇提着湿漉漉的木桨,在船尾一磕。


  “会水,便死不了。想什么有的没的。”


  除去携书奔逃的那段日子,从未有人敢如此粗蛮地待他。蓝曦臣正欲作色,又思及自己方才在人船上讲淹死,着实晦气非常。船妇只一桨将他打下水,而没有一桨敲死他,已是善莫大焉。


  江水悠悠,小舟载沉载浮,他也载沉载浮。那船妇居高临下地看了他片刻,不耐烦地拿桨重重一顿船舷:“还要不要上来?不要,我可走了。”


  蓝曦臣抹了把面上的水,道:“要。”


  颇有些事情是他可以做到,但不想去做的。比如游水三十里到姑苏。


  船妇嗤了一声,将木桨架在船头,挽袖伸手去拉他。蓝曦臣仍持着“士女授受不亲”的规矩,并不碰她,只攀着船舷翻身上去。


  那船妇年纪约摸五十上下,见他动作颇有些艰难,却又不要人扶持,不由得笑道:“一把年纪的,我都不讲究避忌,你倒避忌上了?”


  眼前一阵一阵地黑,蓝曦臣深深喘了几口,匀过气息,方端正朝人一礼,道:“谢过……”半道却不知如何称呼。这般年纪的妇人,他平日见的多是玄门女修,倘是已嫁,便称夫人,不知婚嫁或否,便一应称作仙子。面前船妇显然并非玄门中人,他一时有些想依着乡音唤一声“阿姆”,又觉得有些逾矩,犹疑过片刻,还是道,“谢过夫人。”


  “夫人?”那船妇扬起眉毛,似是听了什么极惊异的事情,笑骂,“小小年纪,敢叫我夫人?我年纪够当你娘!”


  蓝曦臣一时张口结舌,无言以对。见他面上登时红了,船妇更是奇道:“这般听不得人言语?你是哪家大户人的公子?”少顷,又补道,“我夫家姓罗。”


  蓝曦臣微微犹豫了一下,回话:“我名……伯生。”


  行走在外,如非必要,不露本名,更何况他遭族人暗手,现下虽脱逃,仍是警觉非常。只这名字却并非他立时便想到的,而是他亲父青蘅君曾用过的。


  伯仲叔季,伯为长。伯生,意即“长公子”。


  他偶然得知这名字时,青蘅君尚在人世,他亦年纪尚小。忍过半日,终于在山径上寻到胞弟,同人道,此名乍听文雅,然稍一细想,又与镇上走夫相唤“阿大”有何分别。


  彼时蓝湛尚未取字,却已得琴。那琴几乎同他一般高,将人遮得严严实实。半晌,他才听得幼弟肃然声音,道,不可背后语人。稍一停顿,又加重语气,道,尤不可语尊长。


  他不以为意,越过琴去揉人发顶,道,我看见你笑了。


  “听来便是大户公子。”那船妇上下打量他一回,道,“如此模样,是被半道劫了财?”


  是被劫了命。蓝曦臣如是想着,面上却不显,只默然不语。那船妇见他不应,便当是说中,叹了声“可怜见的”,俯身钻到乌篷下去了。片刻后,又一打帘子,探出半个身子,扬声问:“要吃饭吗?”


  蓝曦臣一怔。他已有数日未进饮食,玄门修士虽能辟谷,不至饥乏难行,但猛然被这般一问,仍不免生出些渴求来,却又赧于开口,盖因自己此时连一饭之钱也无。方欲婉拒,却见面前已多了一羹一饭。


  喉咙微微一梗,蓝曦臣低声道:“谢过罗夫人。”


  “……也行罢。”船妇叹了一声,又低身去篷子下面了,“只不许再单唤我夫人。我家老头子已入了土,留神他夜半去寻你。”


  小舟狭窄,又终日临水,存不住炭火。那鱼羹几乎是冷的,只微微带了丝热气,难掩土腥的味道。换在年少时,蓝曦臣大抵是咽不下去的,但经了火烧云深后携书出奔那一遭,他便也没什么是咽不下去的。


  无案无席,他却仍是正襟危坐的姿势,饮食动作极文雅。船妇从篷子下出来,见他还未吃完,恨道:“照这一点一点的端着,怕是别家都吃两碗了,你半碗都吃不了!连饭都抢不过人,如何在外行走!爹娘倒也放得下心!”


  蓝曦臣惯来食不语,但见这阵仗,自己若是不应,怕是得被训到饭毕,蓝启仁都未曾如此训过他。抿唇咽了口中饭食,方道:“……我父母不存。”


  “那也得吃饭!谁家里没死过人?你看那沾了疫病全家死得只有一个的,不也得吃饭。”船妇横了他一眼,催道,“快点,顺手把碗盘洗了,就用河里水。船小,容不下侍候公子的人。”


  蓝曦臣默然,低头几下便舀尽了羹饭,险些被噎住,而后起身去取水。妇人站在船头,一边荡桨,一边看他。半刻钟后终于忍不住,撂下桨,从他手里夺过碗盘:“沾了油,只使冷水是洗不净的……罢了罢了还是给我。真是娇惯着养出来的!”


  失了桨,小船便行不快,只沿着水纹,在江心一荡一荡。蓝曦臣一时竟不知做什么好,在原处立了片刻,道:“敢问罗夫人将向何处去?”


  “奇了。”妇人只几下就净了碗盘,拎进乌篷里,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,闷闷地听不大真切,“我在渡你,你倒好,反过来问我要去哪里?”她打起帘子出来,重又拾了船桨,手上皴皮纵横,也似一段年久的木头。“该不是从来没出过远门罢。”


  还真不是。蓝曦臣默默地想,自己经过的每一桩事,单拿出来都称得上惊心动魄。然而此时却似有股奇异的力量拖住了唇齿舌头,让他懒怠去当真辩驳,只笑道:“承蒙渡我,只恨我此下身无长物,难以为报。索性罗夫人去何处,我便去何处罢了,权作效犬马之劳。”


  “说得轻巧,多一个人,便多一张嘴吃饭。”船妇嗤笑一声,“看小郎君连碗盘都不会洗,我可做不起这般赔本买卖。”


  蓝曦臣:…………


  这回他是真的无言以对。当日他落难出奔,曾蒙金光瑶搭救,彼时那人也惊异于他不会洗衣裳。但那也不过是惊异而已,当真被如此嫌弃,二十余年里还是头一回。蓝曦臣一时觉着不甘,一时竟又觉出几分有趣,笑道:“我做得气力活。”


  船妇上下打量过他一回,摇摇头:“就小郎君这身板?还是免了。”片刻后,却又似想起什么,笑道,“既是这般说,便来替我摇桨——你会么?”


  “不会。”蓝曦臣实话实说,“但能与罗夫人学。”

  他微微昂首,道:“还从未有过我学不会的。”


  小则习书作画,大则琴剑杀人。


  “可真是念书念傻了。”船妇手一扬,竟当真将双桨丢给了他。木桨沉重,水草纠缠污泥,湿漉漉地溅在他衣襟上。话已出口,蓝曦臣微一咬牙,索性接了,有样学样地站上船头。


  “我十岁采桑,二十多岁来撑这船,哪里有人教我?不是上手就会了?还需得人教?”船妇看他动作,止不住地直笑,“莫提得太高,划不得水——也莫朝水里压太低!走不快,还费力气。”


  蓝曦臣一面听,一面摸索。他自是从未做过这等活计的,但究竟天资聪颖,又兼着臂力极大,虽说动作生疏,倒也让小船走了起来。


  “看着是贵公子,干起活来倒有几分模样。”老妇人看了半晌,啧啧作声,“那便划着罢,正好当抵我饭钱。天下可没有白吃的道理。”


  江心看似平静,真正掌船时,才能觉出水下暗流汹涌。蓝曦臣留神摸着水的方向,时时提着心,唯恐船翻了。不出一刻钟,竟已透了一身的汗,甚至觉不出江上风凉。


  “行了,给我罢。”船妇起身,嗤道,“当真累坏了,我可担不起。”


  蓝曦臣忙道:“我不……”一语未落,已被劈手夺了船桨去。那船妇横眉道:“好好的水里,走个船都拧巴。前面要过碧灵湖了,之前可出过水鬼的!把不住方向,翻了船,我找谁赔去?”


  蓝曦臣非常识趣地退开,将小小一方船首让给原主激扬江湖。


  碧灵湖确然是出过水行渊的,但早在数年前,便已被姑苏蓝氏的修士使阵杀灭。蓝曦臣有心想告诉船妇,使人放心。但思及此时自己空口白话,怕是说了人也不信,索性敛口不语。




  越近姑苏,即越近云深不知处。蓝曦臣已能感受到灵气越加浓厚,浸润周身灵脉。枯干灵脉本如一网粗粝的铁索子,卡在血肉间,一动作就是难耐的疼,是以他方才只摇了半刻的桨就已支撑不住。现下那索子终于软下去,百炼钢作绕指柔,温驯地贴伏经络,随吐息微微震动。他试着驱了一回金丹,片刻后,细微暖意便流经四肢百骸,整副躯壳似是久旱逢甘霖,一点一点地挣扎着复苏。


  他有些烦躁地吐了口气。


  被幽囚的日子里他曾想过,倘是当真灵脉断裂,再修不得灵术,也未尝不是一桩幸事,从此无需在玄门纠缠沉浮,不想灵力此时偏逐渐复苏。本无心回原处,却有船渡他,这船还偏就是朝姑苏去的。一切都似是冥冥中的驱使,不由分说地告诉他,推着他,你是必定得回去的。


  他一时厌透了这必定,一时却又觉得难以舍下。




  忽而听得老妇一声厉喝:“回来!”


  乌篷下不知何时钻出个孩子,约摸四五岁,肤色黝黑,棉絮从衣裳缝里透出来,正扒着船舷探身出去,似是要去摸一把水里的月亮。经着船妇一喝,立时缩了回去,甚至识眼色地躲到了蓝曦臣身边。


  船妇拿桨一指,作势要打他:“再敢偷偷下水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

  孩子哼哼了声“阿婆”,似是不服,又怕那厚实船桨当真打过来,便缩在原处不动了。蓝曦臣是修士,自然不惧寒冷,身上较常人更为温热。孩子年纪小,却不怯生,在他身边窝了片刻,竟开始张着嘴打盹。蓝曦臣见状,便稍稍换了姿势,让小孩倚在自己臂间,不至于船一晃就栽下去。


  “不会洗碗盘,倒会抱孩子?”船妇笑道,“家里小子几岁了?”


  蓝曦臣登时红了耳根,道:“尚未婚娶。”


  “不该啊。”妇人奇道,“大户人家,脾气又好,又生得这般俊,不该是姑娘家上赶着提亲的么?”片刻后,又了然地点头,“倒也是,不说别的。只这把神仙脸面,寻常姑娘想也入不了眼。”


  从小到大,蓝曦臣听过千百种赞叹自己生得好的言辞,逢着清谈和射猎,更是动辄被女修掷花盈面,对此早已习以为常,只淡淡一笑,道:“神仙相貌有何用?不若予我神仙命格。”


  “听公子也是姑苏人,”船妇举桨,朝夜色里遥遥一点,“竟不知城外有仙山?想求好命,莫不如朝那处去。”


  姑苏地志云,城外有仙山,名作云深不知处。


  蓝曦臣默然片刻,道:“其间并无神仙。世人多妄言。”


  “不信便直说不信。讲人话。”船妇俯身用力一划桨,两道水纹沿小舟荡漾开来,“也是,没有亲眼见过,换了我,我也不信。”


  蓝曦臣听她言下之意,笑道: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罗夫人竟是亲眼见过?”


  “那是自然!”虽是久远旧事,船妇仍是讲得兴致勃勃,“我年轻时候在城外采桑,听闻山里有仙君除祟,一众人都嚷着想去看。越到山里越暗,人越不敢走,连二十多岁的毛头小生都悄悄溜了,只我一个人还往里走。后来日头快要下去,山肚子里更黑了,连路都见不着,也走不回去。我前面说不怕,后面也开始怕。挤过一条缝子,忽然就看到一众穿白衣裳的人,带着剑,还有一人站在高处石头上面。我本是想问路的,还没开口,就见着那高处的人拔了剑。那冷光一闪,我就觉得完了!没承想一睁眼,自己竟又站在那棵大桑树下,篮子里桑叶都没有摘满。”


  听上去玄之又玄,但倒也无甚必要在这般异事上欺人,多不过添油加醋而已。姑苏城外。山间除祟。人穿白衣。蓝曦臣听她讲着,觉得这船妇大抵是误入了自家修士的猎阵,所以才寻不到出路。站在高处的人是阵眼,那剑光应是一道传送术。倘不是被误打误撞地发现,人怕是得同邪祟一同死在阵里。


  他自不会如实以告,只笑言道:“这哪里是见到了神仙,只是平白挨了神仙一剑。”


  “还没讲完呢,后生插什么话。”船妇瞪他一眼,接着道,“我眼睛可好!虽然只见了一眼,又离得远,看得可是清清楚楚。那时候倒春寒,山里落了雪,小仙君一身白衣裳,拿着剑,黑头发里落了几点雪,就高高地在那儿站着。”


  “现下空口说着,公子也不信。但我都活了五十多个年头,在这河上走了三十年的行船,姑苏城里的,四面八方的人见得可多了,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那般好看!神仙中人,当真是神仙中人!”


  玄门女修长葆容颜,纵是当真年纪半百,看去仍与韶华女子无异。船妇却已是鬓发斑白,面目黧黑,手上面上皱纹纵横,再辨不出半点年轻时的模样。但讲到当年那一遇时神情却变了,眼神明亮,眉目飞扬。


      那是少女的神情,令人止不住地便去想,该是怎样的惊鸿一瞥,才能让人直到鬓发苍苍,却仍念念不忘。


  “如何?公子出身大家,便看不得这般样子?”见蓝曦臣不应,船妇嗤笑一声,道:“我都五十多的人了,早嫁过了,早有孩子了。现下嫁的人都入土了,孩子都有孩子了!还避忌那些有的没的作甚?后生就是太年轻,才什么都见不得!”


  昔有采桑女,被服丽且鲜。

      偶窥天人语,眄睇彩云间。

  人境本殊异,千万莫流连——


  生养在云深不知处二十余年,蓝曦臣竟从不知有哪一位长辈风仪如此,一时间居然生出些掩不下的好奇:“罗夫人可知仙君名字?”


  “哪有这样说话的!”船妇奇道,“神仙就是神仙,被凡人知道了名字,那还叫神仙么!”


  蓝曦臣固执道:“还望罗夫人回想一番。”


  “怎地如此执拗!真要去求一回好命格?”倚桨立在船头,船妇凝神想了一回,道,“时候太久了,着实记不清。只记得某君之类,想是仙君尊号,听了也记不住。”


  蓝曦臣抿了抿唇,没有说话。


  “真是没法子!想求神仙,哪位不是一样的?何苦就想知人名字!简直是个拗公子!”船妇顿足叹了声,过了好半晌后,忽然道,“是了!当日似是有谁叫了声那仙君,不知是不是名字。当真是名字的话,倒还和公子有些像。”


  她看向蓝曦臣,似是这般便能重新记起那遥远的旧事,“……季生。”


  伯仲叔季,季为少。季生,意即“少公子”。


  姑苏蓝氏规矩谨严。二十余年前青蘅君尚是家主,能够,并且敢同家主用一般名字的——


  蓝曦臣微微抽了口冷气,胸腔如遭重击,几乎被砸出泪来。



  

  小舟在姑苏城外停住,一渠引水入城。而江水朝更远处去。


  “我可没法再渡你了,小郎君。”船妇摇了摇头,道,“我得进城去。这一趟本是运些丝绵,进城摆摊子买卖的,顺道渡你一回。再耽搁下去,可就没有架摊子的地方了。”


  蓝曦臣越舷登岸,回身,朝她恭敬一礼:“多谢罗夫人。”


  船妇却没有立时便走,看了他片刻,叹了口气,道:“我眼拙,认不得人,不知公子究竟是哪家大户的。半道被劫了财,遭了难,也不见怕,有胆气,定然不是什么常人。听公子说,虽无父母,也没有成家,大户人家的,总该有叔伯罢?总该有兄弟罢?再难再苦,也不至过不下去的。去仙山求命途便去求,求过了,便回家罢。”

  



  明月渐坠,从中天偏斜向山头。江水自西向东流,月色粼粼,朝更东面的山一波一波荡去。东山却隐在重重的云下,似是正经着风雨。


  那是云深不知处。


  蓝曦臣伫首望向明月,轻声念了句法诀。


  “白鹤在何处?尝试与偕来。”


  虽有信鸟,但他已有太久没有使过了,甚至不知那白鹤还认不认法诀。


  他静静等了片刻,入目唯有寂寞沙洲,入耳唯有江声。


  不闻鹤唳,不见鹤影。蓝曦臣便不再待,只换了一曲调子,沿江畔行吟而去。

  

  “鹤飞去兮西山之缺,高翔而下览兮择所适。

  独终日于涧谷之间兮,啄苍苔而履白石。

  鹤归来兮,东山之阴。

  归来归来兮,西山不可以久留。”

  



  月下见出白鹤展翼的影子,鹤唳划破江心明月。


  他朝那白鹤伸出手去。


  白鹤停在距他丈余的浅滩上,歪着长颈打量他,似是想要亲近,又有些警觉,不敢近前。


  姑苏蓝氏的宗主微微一叹,道:“同忘机讲——他寻到我了。”


TBC.



【注】

日常祸祸古人。你涣的信鸟法诀“白鹤在何处,尝试与偕来”是辛弃疾的《水调歌头·盟鸥》,招鹤的调子是苏轼的《放鹤亭记》。



【又记】


章末一定要激情艾特美人儿 @刀氏女 !美人儿是神仙!嗷呜!

一开始脑到这个奇幻漂流的梗(翻了下居然是3月30日!我的手速是有多慢!),其实这个船家人设是大叔。

美人儿曰:为什么不设定成老妇呢?知天命之年了,啥都见过了,就是难忘当年蓝二公子的惊鸿一瞥。美是能被各种不同身份的人get到的。

我:操!这是一个怎样绝妙的转变!过于convincing!


关于男角女角。其实初时设定下不仅这个船家,还有蓝翾其实也是男角。如果说要在耽美同人里设定oc,我其实之前不大会考虑写女角(只露面/单纯的标签式人物不在其中,此处是说设定相对完善,相对立体的角色)。因为耽美世界毕竟是女性幻想和女性凝视,在其间再插入同性别的角色,我个人的话,总会觉得有点谜之割裂感……

但刀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!我爱刀刀!美人儿真的太神仙了!



  • 所以再次恬不知耻地copy一下美人!云深不知处禁止不给妇女留评论!嗷呜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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